陆行远起身喝完水回来,看到隔壁卧室门缝透着微弱的光,陆谨言还没睡。陆行远走到那门口,想抬手去敲门,曲起的手指却似有千斤重。

        敲开了门,又能说什么呢,陆行远想。是继续盘问哥哥的做爱对象,还是告诉哥哥他成了自己春梦的主角?

        想起白天在餐桌上告诉过哥哥,如果有喜欢的人,一定会勇敢说出口。“我喜欢哥哥吗?”陆行远叩问自己的心,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,或许有答案,但他的心不敢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驻足良久,视线从陆谨言的卧室房门转移到走廊尽头,那里锁着的是死去爹娘的房间,而楼下还挂着他们的遗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胸口有一块海绵,滴答的雨落在上面,难言的情绪钻进了每个孔隙里,让他难以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在陆谨言门口站了多久,直到门缝的那点光灭了,陆行远也没敲响那道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廊上的八角挂钟打了五下簧,把陆行远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拉回现实,陆行之索性回屋换了衣服,去浴室洗漱,做离开的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洗完脸后,陆行之看向镜中,映出一张苍白俊逸的年轻面庞,因为睡眠不足眼下有些青黑。

        陆行之和陆谨言的长相是有四五分相似的,但陆谨言随母亲多,偏柔和,眉毛细弯秀长。陆行之则是更为刚硬俊朗的类型,五官轮廓棱角分明。

        压下心头纷乱的情绪,陆行远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。天才蒙蒙亮,距离最早一趟的有轨电车还差几刻钟,但陆行远宁愿在街上晃荡也不想在家待了,他有些害怕与陆谨言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    胡同里,下了一夜雨的道路上积起大大小小的水洼,因为太早,摆摊的小贩甚至还没出来,好一阵子才能看到一个零星的身影。陆行远干脆在无人的街上跑步,权当晨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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