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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贺明洙当真是烧迷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光线太刺眼,他便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往枕头里埋,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薅出来——不由推拒,杯沿已经抵到了唇边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明汀还不至于耐心泛滥,动作粗暴得就差捏着人的鼻子灌下去了。幸好他尚存一丝理智,乖乖喝药喝水,任其摆弄。

        倒也不是没有掌下无情的时候。贺明洙学龄前那会儿还不谙世事,生病了也不肯安分吃药,就在贺明汀眼皮子底下作妖。岂料向来好脾气的哥哥忍耐度也是有限的,贺明汀一忍再忍,最后在抽他和无视他之间选择了前者。

        头顶的灯开了关关了开,在接连三次测量后体温直逼39度,贺明洙被从床上打横捞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凌晨的急诊室空荡荡的,贺明汀打着哈欠,看护士替怀中人挂上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半夜三更发高烧,遭罪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护士摇头晃脑地走了,到底意有所指。贺明汀啼笑皆非,右半身上沉甸甸的,他不得不用左手艰难地编辑请假条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学师生的生物钟趋于一致,假条几乎是立即批准生效了,附带一句温馨提示:“当心秃头!”

        大学生哪有不熬夜的?就当比别人多复习几个时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明汀梗着左手调出资料,不知不觉绷得小臂僵硬酸麻。推断小家伙该睡死过去了,正打定主意放他下来自个儿靠着,贺明洙乍然哼道:“你先回去吧,不用管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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