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里,灯光雪亮,炽烈到使人感到发慌,浓烈的来苏水气味扑鼻而来,郭发的心绷着狂跳,飞出出租车,长长的走廊里,已经人影寥寥,抢救室外寂静无声,于连芳坐在长椅上,抬起疲惫的头,眼睫晕了妆,嘴里的口香糖嚼到无味瘫软,一直在告诉他不要报警,郭发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报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凭什么不报?”郭发坐在她身边,点燃一支香烟,刚cH0U一口就被旁边的护士喝住,这护士口气凌厉:“医院不能cH0U烟,知不知道?这是你家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郭发把烟头掐灭在掌心里,颤抖的拳头捶在墙壁上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到底咋回事我也不清楚,”于连芳递给他一块口香糖,像是在哄孩子,“你妈是三天前回旅社的,今晚请假说出去有事,回来的时候就一身是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口香糖彩sE玻璃珠一般圆润,到嘴里是西瓜味儿,郭发的口腔被一GU甜腻而清新的汁水席卷,他闭上眼睛,十七刀,想想也知道凶多吉少,有多少人有被削掉半个脑袋还能活着的运气?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被我妈打残的那个男人g的吗?瘦PGU?”郭发隔了一个空位坐下,看见地上淋漓的血辙,一直蔓延到手术室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,那人早就去省城治病去了,哪有心思报这个仇,应该是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妈都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妈说,这是她的报应,是她的命,她说要是有人问,就说她是自杀的,还让我告诉你,特意告诉你,不用寻仇。”于连芳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郭发双手交握,两个拇指绕圈旋转,忽然发现腕子上多了一条珍珠手链,是那鹦鹉螺,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戴上的?他垂头摩挲,那灵巧的珠子上已经完全染上了自己的T温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术室的红灯醒目,仿佛不灭般晃眼,郭发像老僧入定一样发着呆,手里像是拈着念珠一样摆弄着她的珍珠手链,他从不信神佛,除了在绝望到极点的时候。求一切神明保佑。我妈对我很坏,可那不是她的错。她不可以Si,她醒过来的时候,我会照顾她,她会变得温柔和蔼,也没有力气再打我,再骂我。她才不到五十岁,不能这么就去下面见我那个Si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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