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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龙眼碳烧出的幽幽蓝焰上,架着一把色泽极好的紫砂供春壶,煮茶的人似乎对壶盖上灵芝样子的壶钮特别好奇,直到里头的水沸了十成十,差点破开壶盖溢出来把炉子浇了,才想起来捏着隔热布去揭,一边揭一边小口吹吹气把雾赶走,不像煮茶,像在煮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真是个一点也不懂茶的,谢明荣想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稀奇,在这个以茶闻名崇北的观山小筑,招的人竟然对此一窍不通,谢明荣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人一套自创的手法,怀疑姚老板是否要让观山小筑转行做餐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没阻止。那双胡作非为的手实在很漂亮,顺着手看上去,人就更漂亮了,水墨色的绸质衬衫穿在他身上却并不寡淡,因为眉眼过分的秾艳灵动,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幅笔墨鲜亮的古画,即使什么都不做,单单站在那里都自成一道景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漂亮的小孩儿恃美行凶,用大火摧残着他不久前才拍来的这把供春壶,又不要钱似的往里撒他陈了三年的白毫银针,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,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自信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他看得太专注,小几对面说着话的人悻悻地停下声音。一旦安静下来,碳火烧的太旺的噼啪声就明显了,正举着瓢添水的人显然也呆了一下,抬眼看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这呆意逗乐几分,原本因为好好一个下午被人打扰的烦躁也平复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朋友,”他的目光在那张嫩生生的面庞上停留几秒,心想如果姚韫是为着这张脸把人留下的,那也完全不亏本,让客人生不起气来,也是一种营销手段。嘴上却吓他:“知道烧了我多少钱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朋友应该是不知道的,否则不会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水声咕嘟,叶芽在沸腾的水泡上浮浮沉沉,不断升起的水雾连成一片,谢明荣拿过他手里的瓢放回一旁瓷缸里,垫着隔热布拎起茶壶,从装着工具的竹筐里挑了一柄火钳,拨了拨烧的火热的炉子,夹起一块儿比较大的炭,随手扔到不远处做以装饰的水池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偏不倚,正好溅了那扰他清静的人一身的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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