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云吞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年人,在一个小巷子里支了个摊儿。炉子架在手推车上,周围摆了两张油腻腻的桌椅,但好在碗筷都是干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燕无痕看着那黑黢黢掉了漆的桌椅,一时有些犯难,但瞧见曲默大大方方坐下了,他便在心底啐了一口自己矫情,而后也挨着曲默不动声色地坐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将云吞端上来的时候,盯着曲默看了好一会,才道:“少有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来我这儿吃东西,我认得你这面具,但……你这个人倒是记不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曲默笑了笑,掏出一锭银子来放在那老人桌案上:“无碍无碍,我记性好,记住您这摊子就行。今儿晚上带弟弟过来吃,老伯多给放点虾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人点了点头:“好好好。就是你这银子……老朽实在找不开,公子可有碎钱铜板?”

        曲默摇首,应道:“不找零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主道上的熙攘叫喝都被挡在了曲折的胡同外,此间倒是难得的一方宁静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宫里精巧的吃食多了去了,但像这样的深巷小摊,燕无痕还是头一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桌上两张大海碗,鲜肉云吞皮薄得像是读书人用的拓印纸,细看之下里面的虾肉都粒粒分明;汤汁上浮动着一层细小的香油花和虾米碎,和着芫荽末和小葱碎的味道,鲜香扑鼻,只叫人涎水直流。

        燕无痕开始时还颇为矜持,遵着宫里的礼数,拿个小汤匙舀一小勺,吹凉了再细嚼慢咽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曲默坐在他对面,筷子挑起面条和云吞便朝嘴里送,而后再端起海碗来大口喝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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